第4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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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克莱斐尔以为是自己的怪异惹人注意,收到几封情书後他才发现,原来这种怪异竟在一些人眼里成为独特,成为鲜明的特质。
  或许毁灭本身就足够吸引人,而那些徘徊在边缘的人也沾染上了毁灭的气息。旁人内心深处那份不可言说的自毁渴望被勾动,打造出精神领域灰暗又灿烂的幻想,克莱斐尔只是路过,旁观他的人却陷入了自我的幻梦。
  她们的幻梦与他无关,却又将他编织进了梦中。
  而此刻的克莱斐尔也亲手为自己编织了一场幻梦,那幻梦与真实的你无关,却处处都是你的身影。
  时光倒流一刻钟,你从床上起来,奔赴的不是奥斯蒙的怀抱,而是下了床穿上鞋,慢慢走到角落里。
  你跟角落里的他打招呼:“你好呀,你来得好迟,我等你好久了。”
  你跟他说:“我想你,斐尔,你能带我离开吗?”
  于是他牵住你的手,所有的兄弟都成了灰影成了背景,他牵着你一步步走出柏宜斯的房间,正如此刻他独自离开时,窗外的星星已经足够明亮。
  明知幻梦是虚假的,他一旦踏出去,就必须接受身边无人只有自己的事实。
  可克莱斐尔无法抑制地想象了下去。
  “斐尔,我还没去过你的房间呢,你能带我去吗?”
  “带我走嘛,我会很乖的,不会把你的画弄脏,也不会害怕你的孤僻。斐尔,”你捧起他的手,微笑着,“你知不知道,见你的第一面我就想这麽做了。”
  你垂头亲吻他的指尖,你称赞他的手如上帝创世般伟大,他所创造的一切都是如此动人,将在这世界上永远流传下去,作为历史的遗迹。
  “我知道你画我了,”你这样亲昵地跟他说,“我很喜欢你画我,我是你的缪斯对不对,斐尔。”
  你笑着:“我们的故事会永远流传下去,许多许多年以後,人们通过画看见我,也认识你。我们是浑然天成的一体,不可分割无法分离。就如同世界之初,我躲在你的身体里,你的血肉即是我的血肉,你的心跳亦是我的心跳,斐尔……”
  你捧着他的手离他越来越近,离他的唇那样相近,可你还没来得及亲吻他的唇瓣,跟他说喜欢,克莱斐尔就踏出了柏宜斯的房间。
  他的幻梦如星光散裂落了一地,他垂眸看地,却没能发现你走过的痕迹。
  你没有陪在他身边,也没有牵起他的手,你此刻应当在大哥的怀里跟大哥讲述情意,而不是活在他的幻梦里与他亲昵。
  克莱斐尔知道,你不属于他,从前或现在,亦或是将来,你都跟他没有爱情之间的关系。
  他蹲下来,想要拾起你的碎片,拾起他幻梦的碎片,可地上什麽都没有,连玻璃渣子都不肯留,一切都是空想,一切都是虚无。他在精神领域创造虚假的你,又期待真实的你真的靠近。
  他什麽都不能跟你讲,包括他对你偏执的爱与诗,欲与画,从始至终,他都只能一个做梦一个人空想。
  克莱斐尔回到自己的楼层,好大,到处都是你的身影,你坐在他的窗台上浅浅笑,你躺在他的床上轻轻说,你走过他身边闹腾着不肯跟他拥抱,当他走过来接近你,你又在那一刹那化为了灰影。
  原来是没开灯,原来那光影不是你。
  克莱斐尔睡在你没来过的床上,蜷缩着仿若拥抱住了你,他捧着手心的虚无,哎呀,你怎麽变成了小精灵,从花园的玫瑰里飞出来,飞到了他的手心。
  他跟你打招呼:“你好,你今晚要睡在这里吗?”
  你点点头,半透明的翅膀轻轻扇动。
  他浅浅地笑了起来,有些害羞:“嗯,那请睡在我的手心吧。我会很小心,很小心地捧着你。”
  他捧着他的幻梦睡去,星夜下如一个得到心爱之物的孩子,睡得香甜而沉湎,好似不情愿醒来——
  若能千千万万年拥你入眠,那是否宇宙尽头也无法将我们剥夺,灵魂与肉身,殒灭在时光的洪流之中,可桑灼,这一刻我的幻梦,好像真的成真了。
  八层,哄桑灼睡下後,奥斯蒙来到衣帽间,开始一件件整理桑灼的衣物。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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