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奏(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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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来给好朋友庆祝生日的。」
  「假如他只是想约吃饭,我也愿意安排时间回来。然而像今天这种情况,蛋糕切了、礼物送了,基本的义务已经完成,我可以走了。」
  「森平,你今天明显话少,跟私底下经常侃侃而谈的模样不同,当你遇到不熟悉或不确定的环境时,表现往往会戒备许多。但你也听到了,寿星希望你留下来,我们总不能远道而来只是让他失望,至少吃点东西再走吧?下午搭了三个多小时的火车,难道你都不饿吗……唉呀,我们曾经的同学走过来了,大家又可以重温高中时期的回忆,例如『凭空消失的午餐费』就是一个难忘的例子。当时负责帮全班订便当的总务股长,收来的午餐钱在一个月内被不知名人士连续偷走三次,无论导师怎么厉声责骂、让同学间互相搜查就是无法找到犯人。最后,亲爱的汪森平同学举手发言了,请老师下课时跟他去一趟校舍对面的三年级教室,甚至精确说出目标所在的班级、座位、姓名,钱袋分别藏在他的抽屉,以及另一位共犯的置物柜里,这是怎么做到的?钱竟然跑到一个距离遥远又陌生的班级,就算那时候听你解释了调查经过,我依然搞不清楚事情的原委。」
  「那件案子确实有些细节,偷钱的两个学生是惯犯,过去也有用类似手法对付另一个班级,简单来说他们在行动之前预谋已久,先收集足够资讯才按照计画下手。你会搞不清楚实质上是我的问题,当时我习惯独来独往,每项调查都是低调进行,反覆碰壁与推敲的次数不在话下,你听到的结论完全省略这些过程,缺少线条自然很难串连各点。同样由于无人在我身边一起行动,所以我花了一个月才找到犯人,期间让他们又得逞两次。事后回想起来,我根本在自找麻烦,过于谨慎反而绊手绊脚,偶尔适当借助他人的力量,事情会进展得更有效率。」
  「太好了,你继续说,我发现随着年龄成长,你思考的神情越来越不像从前呆板,而是逐渐透露出某种隐含机敏的沉稳,这是很有趣的变化。我们应该过去餐桌那里拿点炸物,再倒杯汽水,没错、你怎么会看不出来?我真的饿坏了……」
  森平不再固执的闹脾气,妥协般喝起了果汁。当然更大的功劳是多亏朋友们的热情,因为自从被高中同学团团围住开始,他就有了无止尽回答不完的话题。另外与熟识的对象相处还能增加他对现况的接受度,毕竟森平是个容易心软的人,通常体现在细微或低调的言行举止当中,他不愿意害别人难过,也不乐于揭发可能造成难堪的事实,我猜这就是他一直以来不曾热衷于追求「真相」的理由。
  我们几个在长桌边间聊了十分鐘,左侧是厨房的出入口,再过去便是通往二楼的阶梯。这时我瞥见一道人影快速从楼梯上方跑下来,他的身体重心不稳,抓着扶手仍步伐踉蹌,嘴里不停咒骂脏话,显得焦急又愤怒。那名男子看上去跟我们一样是大学生,身穿短袖潮t与破洞牛仔裤,尚未抵达一楼就大喊着我朋友的名字:「熊少谦!」
  他接连喊了几次,每次都更加气愤,在我们的注视下衝进厨房。过程发生得突然,吸引不少宾客的眼光,但没有引起骚动,我认为一方面是dj播放的舞曲很大程度掩盖过他的音量,另一方面是眾人正处于微醺状态,沉浸在狂欢的氛围里,对于外界的行为既不关注也不感觉有那么要紧。
  森平越过我的面前走向厨房,我迟了半拍才从疑惑中回神,意识到那个男人的怪异,随即跟了上去。
  少谦家的厨房是个开阔的空间,灯光充足、色调明亮,中央设置一座独立型中岛吧檯,人们皆以此为中心围绕着活动。吧檯及后方的流理台上有几支开过的酒瓶,还有提供给宾客的水果和点心。我看见我的朋友正是拿起一小块鲜切的柠檬投入纸杯,调酒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便停下动作。
  「酷力,你醒了?」
  对方似乎气到没多少理智,其馀的人自动退避,让他得以在少谦面前举起手里握着的物品,「少谦!这见鬼的是怎么回事?我的手机被人砸坏了!」
  他用尽全力吼出最后一句话,双眼瞪大,喘着剧烈的粗气,模样像某种发狂的野兽,「谁做了这种事?我要知道是谁干的——!」
  少谦被他吓得极其紧张,抬起手掌制止,「嘿!酷力,冷静点好不好?手机怎么了?我不晓得你在说什么啊?」
  「我的手机被砸坏了,你看不出来吗?萤幕和背板全裂开,画面显示彻底故障,这台手机现在基本跟废了没两样!你马上出去告诉大家,在我找到凶手以前谁都不准离开。我绝不会让这件事情算了,我要找到那个人向他求偿,他必须赔给我一台新手机,我是认真的、你现在就出去,我要质问在场所有人!快去!」
  少谦一时说不出话,「酷力,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好,我告诉你。」酷力捏紧手掌,竭力抑制着怒气,「不久前我喝醉了,醉到意识恍惚、身体也不舒服,所以你跟仲修带我到楼上的房间休息,我对这件事还有点印象。当时我立刻就睡着了,直到刚刚才清醒,醒来之后我却找不到手机。我通常都会放在裤子口袋里,但手机没有在我身上,我以为是在你们带我上楼的途中不小心掉出来,所以到处找了一遍,最后才在床底下发现它,却已经变成了这副惨样。」
  「这支确定是你的手机吗?」
  「虽然画面严重花屏,还是能看见原先桌布的一部分,这就是我的手机。」
  少谦大概是想安抚对方,「既然你都说了,手机是不小心从口袋里掉出来,那它就是这样摔坏的啊。这只是一个意外,你很清楚不可能有人故意弄坏你的手机。」
  那个被称作酷力的青年冷着脸,浑身散发凶狠气息,彷彿一言不合随时会动粗,「我要叫警察来。」
  此话一出,全员震惊,尤其我那位可怜的朋友、今日最受瞩目的寿星,强装镇定的脸色都变了,「警察?为什么?我告诉你了,这只是意外!」
  「我不是白痴,我知道怎么回事,有人在刻意针对我。我要找到砸坏我手机的傢伙,让他赔钱、让他得到报应,这是我的权利。」
  「不不、你先不要叫警察来。」少谦忍着慌张,努力理性构通,「听着,来参加这场派对的几乎都是我的朋友,我可以保证我想不到有谁会做出这种事,你没必要那么衝动。」
  酷力飆着脏话,「我今天一定要找到弄坏手机的凶手!找不到的话就报警!要是有人擅自离开这栋屋子,我就在网路上散布消息,让全世界都知道那个人作贼心虚。我的个性就是这样,谁敢惹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少谦被懟的无话可说,表情相当为难,姑且不论这种情况叫警察来是否真的有用,作为派对的主办者想必也不希望因此使得场面难堪。
  出于对好友的关心,我推了下旁人,「森平,我们帮帮忙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帮忙?我能做什么?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你可以帮忙解决这件事情。」
  森平摇头,「我不晓得你怎么会对我有期望,我不是侦探,不擅长推理且毫无经验,连业馀的边缘都称不上,我没有资格插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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