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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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孙壮一起驰援的唐希泰问道:“那有没有可能将白河滩敌军一起打溃掉?阿济格在白河滩两岸筑营垒主要是防备西边黄祖禹他们从樊城打反击,只在河滩以西挖长壕,东面的防御较为薄弱;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我们会有更多的兵马从东面接着打来……”
  “要是黄祖禹能出樊城进击白河滩,应能打其不备,将这些个龟孙子夹在肉饼吃掉,”陈刀子搓着手说道,“只是石城之敌眼见着就要穿过去,我们根本没有时间派人潜去樊城通知黄祖禹出兵。”
  “也不是不能打,”孙壮摸着胡子渣乱糟糟的下巴,说道,“就先放石城之敌先过去,我们从后面进击,打溃他们之后再接咬着溃兵一起去冲击白河滩的敌垒……”
  孙壮所率都是轻骑兵,轻骑冲击有防备的营垒是很危险的事情。
  敌营垒防御再薄弱,哪怕只是一道栅墙,只有要能提前在栅墙之前多设两道拒马、在栅墙之后以步卒结以枪阵,辅以大盾、弓弩,就能有效封堵骑兵的直接冲击。
  一旦骑兵的速度给压制下来,再想冲破步阵、营垒,是极难的,伤亡之重难以想象。
  由于从龙嘴山过去十七八里,就是白河滩敌营,孙壮是要让三千石城敌骑先过龙嘴山,他率部再从尾部进击这支敌兵,将其击溃,然而追杀溃兵,使溃兵冲击白河滩敌营,使白河滩就算建了防阵也给先迎接己方溃兵的冲击;而他们则尾随溃兵之后,冲进白河滩敌营,一举将樊城外的这股敌兵操翻,这样不需要樊城的黄祖禹配合。
  当然这么做,也有凶险。要不能一鼓作气将十余里跑下来、直接杀进白河滩敌营,踩营就会失败;就算能及时撤走、脱离接触,伤亡也难控制。
  “打他、娘的,总不能叫战功都给黄祖禹、周瞎子两个浑球都占过去。”陈刀子说道,他激动起来,脸上两道血痕跳动起来,格外的狰狞、凶狠。很显然,他们要是照着计划进樊城与黄祖禹、周瞎子汇合,即使成功守住樊城,并封锁樊城一线,战功就要逊色得多,他怎么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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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溪是一条从枣阳南丘山间,南流入汉水的溪河,曲曲折折十数里,两岸都是沃野。由于溪水上游河床有白色钙石,遂得名白溪。此河汇入汉水时,两边的河滩宽有两里,不过此时已是初冬时节,溪水枯瘦,还有流水的溪面不过十数丈阔,水深也没不过马腹,两边乱石滩上长满能没人顶的蒿草、芦苇。
  当世江河都是如此,要是两边没有天然崖山及人工大堤的约束,在平原地区的河水就会没有约束的往两边平地漫溢。越是到下游,河滩越阔,而使水流越缓、积沙现象越严重,从而水位越浅。
  汉水上游给两岸险峻的丘山夹住,上游最窄处不过百余丈,水深十余丈,到襄阳后,河阔也只有五六百步,入冬后航道还有近三丈深;但再往下游,特别是钟宜之后,两边的河岸陡然开阔,增加七八倍不止。一方面河水给分铺开来,另一方面水流减缓,积沙严重,使得水深就陡然变浅起来,连一两千石载量的战船要驶进来,都要小心翼翼,避撞上水下暗沙。白河这么小支流,更是不堪。
  阿济格不在铁桩码头与袭樊城的淮东纠缠,而是撤到樊城东十一二里外的白河口,烧去两边河滩上的蒿草、芦苇,结东西两垒,以待援兵过来汇合。
  如唐希泰所言,阿济格主要防备樊城内的淮东军出城反击,故而在西垒前挖长壕,增加防御;东垒要简陋得多,仅是树栅为营,以接纳从汉水东岸赶来的援军。此外,阿济格又在河口宽十余丈阔的水面架起两座浮桥,衔接东西两营。
  南漳、钟宜、新野、枣阳等地以及白阳关的水军离襄阳最近,驻兵虽少,但积少成多,赶到白河滩的援军以及阿济格从南岸襄阳城渡河调来的兵马,总数加起来也有八千人。
  此时,荆门还有三千援兵进入襄阳城,归副将佟瑞麟节制,从浮桥以及渡河补入铁桩码头,攻打樊城城南的桥渡区。
  阿济格站在东滩营垒的望楼上,石城三千援骑已经进入他的视野。三千援骑这时缓下速度来,在野地里展开而行,差不多将视野填满,叫阿济格松了一口气,与襄阳知府沈浩波说道:“舞阳冷子霖那边还没有回音,不过等泌阳三千援兵明天赶来,我们就可以攻打樊城了……”在他看来,夺回樊城,恢复粮道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沈浩波也以为如此:加上石城援兵以及屠岸从泌阳派来的援军,阿济格在襄阳能调用的兵力总数将达到一万八千余众,已经有能力进逼樊城城下展开反攻,至少可能将防御相对薄弱的桥渡区先夺下来,以免淮东袭敌狗急跳墙打下桥头将浮桥烧毁。
  据樊城失陷已过去两天一夜的时间,阿济格、沈浩波犹满心的想保住衔接襄阳与樊城的汉水浮桥。
  看着石城援骑前哨已经到营前,阿济格便下令打开营门,准备迎接石城援军进驻东垒。这时候西垒有数人过浮桥往这边走来,赶到营门口的望楼下,朝阿济格行礼禀道:“汝州王有急信需那赫将军阅看……”
  舞阳那边没有回音,而在确山的陈芝虎却派信驶驰来襄樊?
  阿济格叫亲卫将陈芝虎的信件拿上望楼来,拆开来看过,只觉可笑,将信递给沈浩波,说道:“汝州王真是忧心得很呢,竟然说淮东在庐州的数万精锐已尽入荆襄,要我等立即分兵退往襄阳、新野,连枣阳都不能去,要我毁去浮桥。沈大人,你说可笑不可笑?”
  沈浩波接过陈芝虎派快马递来的急函,没等他看信,就看到正往东垒行来的石城援兵尾后出现骚动。
  尾后的骚动就仿佛石子丢进河里荡起的水波迅速传开,石城援兵在行进里,前后展开本有数里纵深。几乎在眨眼间,骚动就传遍前阵,有十数骑死命打马的往这边奔来,到营垒前惊惶大喊:“尾后有袭敌追近,尽是骑兵,人数不详……”
  沈浩波一时间没有抓住陈芝虎派人送来的急信,背脊寒意直窜头顶,血液冻住一般,一动都动不得,叫惊惧抓住喉咙,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阿济格也脸如死灰、骇然失色,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怔站在那里,没想到陈芝虎在信里的猜测眨眼间的工夫就在眼前就得到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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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石城敌骑在前头已有警觉,但一切都慢了,孙壮率部已经缓缓接近其尾后三四里外展开锥形攻击阵形,就等着加速冲锋。在右翼,更有陈刀子率三营骑兵从龙嘴山北麓绕过,盯住其右翼,他们的目的,一是要打溃前面的敌骑,二是要将敌骑溃兵往白河滩东垒驱赶……
  “所有将卒皆有令,杀我父老乡亲的胡狗就在眼前,今日报血仇、立战功,大家杀敌不需留情,”孙壮一字一顿的说道,“为淮东的荣耀,拔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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