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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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是那一时的软弱,他何至于沦落到与一个村夫苟合的地步。
  苗青臻系好最后一根衣带,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人。楼晟正闭着眼,纤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那神情既厌恶又脆弱。
  苗青臻家里只有一张土炕。每晚两人不得不挤在一处睡。
  温暖的被窝与外头的冰天雪地仿佛两个世界,这让一朝落魄、流浪在外的楼晟,在寒冷与恐惧中意外获得了几分安心的抚慰,终于不必再独自面对漫漫长夜。
  起初,苗青臻为他疗伤,陪他说话,楼晟还以为遇上了好人。
  直到后来才明白,这个猎户救他,不过是看中了他乾元的身份,想借他度过难熬的雨露期。
  楼家未败落时,是宫廷御府人才。祖上几代都在御医院当值,到了他父亲这一辈,在京城开了间医馆,专治疑难杂症,尤其擅长妇科,素有“妇科圣手”的美誉。
  楼晟从小就是个纨绔子弟。平日里挥金如土,生了一副好皮囊,虽不流连烟花之地,却也不务正业,整天只知道斗蛐蛐。
  家里给他定了一门亲事,他看不上眼,结交了一群诨吝的纨绔,终日与一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没个正形。
  上月,他父亲被召入宫为贵妃诊脉,不知怎的触怒龙颜。皇帝不仅砸了楼家祖传的招牌,还将他父亲打入天牢。
  管家匆匆塞给他几本医书,他连夜逃出京城。一路奔到拱水村附近,雪天路滑,他不慎摔断了腿。就在快要冻死的时候,被上山打猎的苗青臻发现,背回了家。
  楼晟偏偏撞上了苗青臻的雨露期。
  他一个乾元哪里经历过这样的阵仗,竟被这山野村夫强行占了身子。
  楼晟腿上还带着伤,若不是怕被赶出去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断不会忍受对方这般笨拙又直白的纠缠。
  从前在京城的勾栏院里,他见过的那些妓子个个肌肤细腻,眼波流转,一举一动都带着精心训练过的风情。
  哪像这个猎户,动作生涩却又急切,连讨好人都显得木讷。
  若是被京城那群狐朋狗友知道,他竟被个山野男人拖上炕,怕是真要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待苗青臻缓过劲来,他起身下炕,从门外端来一盆冷水,又兑了些热水。他先就着这盆水擦洗了自己,然后拧干布巾,转向楼晟。
  温热的布巾擦过脸颊,动作意外地轻柔。苗青臻的手指偶尔掠过耳廓,将他散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楼晟昏沉间竟觉得有几分舒服,连带着身上的黏腻感也减轻了许多。
  直到他猛地反应过来。
  “你……”楼晟瞪大眼睛,“你用擦过身子的水给我擦脸?”
  苗青臻拿着布巾,老实地点点头:“嗯,我剩下的。”
  这位从小养尊处优的小少爷,认定了苗青臻是故意的,苍白的脸颊气得泛起红晕,连眼尾都染上了一层薄红。
  苗青臻被他瞪得手足无措。那眼神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似的。他慌忙别开视线,匆匆换了一条干净的布巾。
  他重新浸湿手巾,拧得半干,然后俯身在炕沿,小心翼翼地替楼晟擦拭下身。动作很轻,带着山里人特有的笨拙的仔细。
  楼晟看清他在做什么,胸口那股火猛地窜上来:“真当成你自己的东西了?!”
  苗青臻被他喝得耳根发烫,低着头不敢看他:“……我不碰了就是。”
  楼晟气得别过脸去。
  这算什么?该碰的不该碰的早就碰遍了,现在倒装起正经来了。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断了腿活该被人//骑。他咬着唇,把这句屈辱的打油诗在齿间反复碾磨,觉得自己还挺有才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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