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墨弯弯画 第4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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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墨忽然伸臂拉过封荣的颈项,唇几乎是恶狠狠的啃噬了过去。封荣呼吸一窒,不由张开嘴,唇齿糯蠕相依时,隐隐的带上了刺痛血腥。
  焰火迭起间,封荣和香墨皆觉得艳光太盛,刺的人闭上了眼去。
  须知,世间许多事恍如无根花,如盏盏河灯,如漫天焰火,如君王的宠眷……无依无凭,分明是世间一种易碎的陶瓷,只要一碰,便会灰飞烟灭,再无痕迹。
  转
  乌黑的天边慢慢了鱼肚白,幻化出半点朝日,好似一盏刚被点亮的灯笼,烈烈的红。大陈宫巨大的殿宇檐顶,便都覆盖在半红半白之间。
  正月里东都到了三九,除去了渭河,连人咳嗽的一口痰落到地上,都会结成冰。在这样的酷寒下,到时早起的无数内侍宫婢瑟缩着,在大陈宫内悄无声息地游动着。
  钦勤殿的屋檐下仍是燃着火红的宫灯,德保披着狐皮斗篷,坐在阶下叱道:“干什么呢?还不熄灯!一两灯油一两钱,由着你们这些奴婢们这么犯懒,多少钱也不够你们烧进去!”
  等级低的内侍不许戴耳包毡帽,一个小内侍冻得两耳通红,一溜小跑回到德保跟前。
  “怎么了,跑什么?连规矩都不要了?!”
  内侍的嗓子本来就尖,早晨又极静,他这一声虽是压着嗓子喊出来的,但仍是一直荡进了钦勤殿内,清晰听闻。
  醒了的封荣一捅身侧的香墨,轻笑一声,道:“听,德保在骂奴才呢!像不像你?”
  明黄花罗的锦褥,睡得久了,一团揉搓似的凌乱。香墨躺在其上,似是无知无觉,只轻轻的“嗯”了一声,翻身又睡。
  封荣又一声轻笑。
  不多时,德保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淡成一幕朦朦胧胧的轻纱罩帘之外,值夜宫婢内侍恭谨垂首而立,德保便知里面的人熟睡未醒,迟疑再三,额上汗都淌了下来,可还是徘徊不敢上前。
  殿内静谧的连呼吸都不闻,唯四个青铜炭炉分立四角,隔不久便“劈啪” 的微弱声响,暖意随声正浓,犹如春日。
  香墨虽似熟睡,却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床前灯火未熄,眼前的轻黄色镂藤花床帐,晨曦旧烛的光映在上面,藤花就变得极碎、极浅。
  德保犹犹豫豫的影子映入,被透明的罗遮了一下,带上一种瑟缩。
  香墨厌烦的一皱眉,道:“有什么事快说。”
  声音里犹带着熟睡未醒的沙哑。
  德保这才将小内侍回禀的事近前相告:“回陛下,夫人。铭嫔病重,太后特下了懿旨,让杜阁老接回家去了。”
  镂花床帐一瑟,波纹如流水。水面上,碧绿的藤花叶子随波飘荡,封荣眉头微微一皱,半撑起身,打着哈欠的模样,在粼粼的涟漪中时隐时现。
  德保就听封荣道:“什么病,病的重吗”
  刚问完,便看封荣一晃,骨碌着就摔下来床。腰磕碰到了脚踏,哎呦着一声接着一声。
  德保瞧见了,唇角颤了一下,却只做不见,垂头退了开。
  封荣哎呦了片刻见香墨并不理他,便自己爬上床,去扯被子。
  可香墨把被裹得死紧的不放,封荣央告了一会,香墨只不理他。
  封荣紧起了嘴,做出苦恼的声音道:“那我冻死好了。”
  嘴唇微翘,似笑非笑。眼睛惬意地眯着,殿内四个青铜炭炉堆满了的寸长银炭,暖意融融。嘴里说冷,其实一点也不觉得。
  香墨用被子紧紧裹住头,丝毫不理睬他,封荣只着白色内衫慵懒地依偎在香墨身畔,黑色的长发恍如洒了浓墨,淌在明黄花罗的锦褥上。半晌无趣,又去搂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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