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梦蜉蝣 第5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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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妈嗔嗔一笑,不满道:“人家小朋友正谈恋爱呢,哪有时间给你,你当舅舅的能不能少使唤你外甥。”
  傅易沛应下,舅妈叮嘱他慢点开车。
  林晋慈之前被拉去当导演系期末大作业里的一个小配角,经常听到他们讨论镜头语言、画面情绪之类的东西。
  她最后看了一眼章岩,对方同样也在看她,她想着,如果这是电影场景,此刻镜头应该推近,切为特写,让观众看到挥手道别的章岩眼里,隐匿着不为人知的凝重。
  车子停在一处需要等四十多秒的红灯前。
  林晋慈睁开眼,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只是语气自然地问傅易沛:“你之前好像从来没说过你舅舅是章岩?”
  “不是故意瞒你,我也没跟别人说,逢人就说’我舅舅是章岩‘好像也有点奇怪。”
  傅易沛是笑着说的,于是林晋慈也轻轻应了一声,说,好像是会有点奇怪。
  这样的做法也符合傅易沛的性格。
  他不止没有说“我舅舅是章岩”,也不曾说过“我爷爷是傅祺闻”。
  是林晋慈听他提起高三春节两人在榆钱巷遇见的事,傅易沛说那次是去看望亲人,因同样姓“傅”,榆钱巷有一户很有名的姓“傅”的人家。
  林晋慈先是自己猜到,然后被傅易沛亲口证实,傅老先生的确是他的爷爷。
  小时候夏蓉带着弟弟和林晋慈去那家拜访过,为弟弟求国画大师指导,那次外婆气到住院,放了狠话,夏蓉觉得外婆不体谅她,也生了气,之后就再没去过榆钱巷,既不拜访那位傅老先生,也没怎么去看望外婆。
  林晋慈以为从那之后两家就不来往了。
  高三在榆
  钱巷住的那一年,才晓得,那家的保姆中秋会来送些低糖的手工月饼,端午也会登门,问外婆讨一把驱邪护宅的青艾。外婆不是世俗意义上的和蔼老太太,却也会站在院门边平淡应下,说待会儿割了捆好,会叫外孙女送去。
  也就是这样了。
  说亲厚称不上常来常往,说疏远倒也不算全无交集。
  并且在数次无意而零散的聊天内容中,林晋慈得以知道,傅易沛只知道她的外婆。
  他的爷爷只对他说过两家结缘的起因——以前特殊时期,家里被砸被毁,潦倒得吃不上饭,是巷子东的季奶奶和她先生接济了自己一阵子。
  傅易沛不知道她母亲夏蓉读书工作都曾受傅家的恩惠,甚至贪得无厌,私借老先生的盛名登报造势,给傅家造成一些麻烦。
  外婆对夏蓉说,人家几代书香的体面人家,不说不代表心里不计较。
  大概是觉得她的母亲太不体面,所以没跟孙子提这样的事,林晋慈可能也是讲究体面的人,所以也不曾主动告诉傅易沛那些他不知道的部分,她稳住自己,只在心里庆幸,事情已经过去很久。
  只要她把傅易沛藏好。
  崇北和宜都就会像两个彼此隔绝的世界,即使她得到一个这样好的东西,也不会有人来破坏。
  坐在副驾驶的林晋慈觉得自己很笨,怎么能只想着把傅易沛藏好,却忘了,她自己也是不应该随随便便出现在傅易沛的长辈面前的。
  如果时间可以回到几个小时前,林晋慈会在傅易沛劝她来章家吃这顿饭的时候,想尽办法拒绝,或许她此刻不会这样忧患。
  这顿饭吃下来,也并不是一无所获。
  傅易沛似乎很高兴,比来时还要高兴一些,对林晋慈讲起他小时候说长大想要当导演时,家里的反对情况。
  “从小我爸和我爷爷都希望我学美术,我这个人特别清楚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所以无论他们怎么诓骗求哄,我都不肯学,中考结束,我爸还是不死心,硬拉我去欧洲飞了一圈,希望能熏陶出我对美术的兴趣,最后是我劝他们放弃,我跟他们说,我真的不能学美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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