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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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这个人看上去变得有些恼怒, 他伸手将刚开到一半的门又半掩上了:“我不是让金凤儿给你拿了衣服了吗?”
  薛鸷这才走到屏风后,拽下架子上那套同楼下堂倌一色的衣裳迅速换上了。
  随后他打开门, 一言不发地看着沈琅。
  “一个澡洗了一个时辰,你怎么没淹死呢?”
  “抱歉……”薛鸷的目光显得有些湿漉漉的,声音很低, “可能是饿了太久,手脚没力气。”
  “……”沈琅忍无可忍地皱起眉,“你装什么?”
  薛鸷不说话,显得很无辜。
  沈琅本来还想说些不太好听的话,可抬眼却看见了他额角那一小道已经结痂了的伤口,话音一顿,只剩下一句:“你走吧。”
  “外面下雨了。”薛鸷理直气壮地说,“而且我没地方可去。”
  “那是你的事。”
  “沈琅……”他低低地叫他。
  沈琅看也不看他:“我们好聚好散,多大人了,彼此都别弄得那么难看。”
  薛鸷看着他,沉默了很久,才说:“我不走。”
  “沈琅,我不走。”
  他们相遇时就没有什么所谓“好聚”,一直都是薛鸷一个人在强求,如今他自然也不肯有什么“好散”,除非他现在就要死了。
  “你不走,好,”沈琅要笑不笑地看着他,顿了顿,才道,“那你那个天武寨呢,大当家舍得吗?”
  薛鸷沉默地看着他。
  他十六七岁的时候,没为什么人犯过傻,更没有过为那些情啊爱啊哭哭啼啼、死去活来的时刻。
  他的少年意气似乎全然泯灭在了糠核糊口之中,那时候的他以为这世上没有比填饱肚子更重要的事了。
  所以曾经的薛鸷以为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像那些私奔的、投河的、殉情的那样不清醒、不理智。
  可是刚刚有一瞬,他忽然就很想说:“我不要了。”
  你和我走吧,不想去天武寨,我们就去找个其他地方,藏起来,什么事也不管了,就我们两个人。
  可是现实不容许他说出这样的话,天武寨那群老人是他领上山的,谁都可以叛逃,都可以萌生退意,只有他薛鸷不行。
  何况就算他是自由身,沈琅也不会心甘情愿地和他走。
  “随你吧。”沈琅终于说,“你乐意留在这里做堂倌,正好我这里也缺个干杂活的。”
  沈琅知道他迟早得离开,那个匪寨是他的根,他可以在这里赖着一天、两天,但总有一天得回去。
  他操纵着那架木辇回到了自己的卧房,要开门时,身后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替他开了门。
  沈琅猛地回头,才发现这人竟一直悄没生息地跟在他身后:“谁让你跟着我了?”
  薛鸷依然闷不做声地看着他。
  “回你的客房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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